p254　好事大家知

唐代甘贄居士，是當時有名的在家學佛者，曾在南泉普願禪師處得法，並成為禪師座下的一名在家法嗣弟子。他的居家生活，經常接待往來人士，藉以勘驗行者，例如巖頭全奯與雪峰義存禪師，都曾和他有過接觸往來；他與妻子、女兒，也常以佛法相互勉勵，一家和樂融融。

有一天，巖頭禪師來拜訪甘贄居士，甘居士正好出門不在。禪師看到縫了一半的衣服放在桌上，就坐下來繼續縫補。沒多久，甘居士回來了，看到巖頭禪師正專心一意地量衣補衣，覺得很新鮮，於是悄悄站在他身後觀看。

過了一會兒，巖頭禪師忽然轉過身，拈起縫衣針作勢朝甘居士身上縫去。甘居士看出巖頭禪師的弦外之意，哈哈一笑，便轉身走入房中更衣，再走出來鄭重其事地向巖頭禪師禮謝。甘居士的女兒聽到父親的笑聲，好奇地探出頭，問：「父親，您在笑什麼啊？」

甘居士一臉神祕地說：「欸！這個你就不要問了。」

甘夫人聽到了，也探頭問：「有什麼好事別獨自收著，要讓大家知道哦！」

甘居士只好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甘夫人，甘夫人聽了豁然大悟，笑著說：「難怪氣候變得這麼溫暖。」

女兒在一旁聽了兩人的對話，也若有所悟地說：「哦，這個世界的人，老禪師都為他們加衣服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歷來的禪者，都不是獨善其身的人，他們也有服務的人生觀。像巖頭禪師他縫衣服，就是為人服務。

甘居士回來了，禪師用針對著他，意思是說我要幫你服務。甘居士知道禪師的意思，回房穿了新衣再出來，表示說，我這樣衣冠整齊，還需要你來縫製嗎？也就是不勞你服務啦！二人彼此會意，不禁哈哈大笑。

笑聲驚動了女兒，女兒問父親笑什麼？笑聲也同時驚動了妻子，妻子也問說在笑什麼？甘居士說，笑什麼不能告訴你們！太太說，歡喜快樂應該大家一同分享嘛！甘居士聽夫人既然這麼說了，只有坦白說禪師要幫忙縫衣服。

這樣一句簡單的話，夫人聽了大悟說：難怪天氣變溫暖了；女兒更加上一句：天下人都有衣服穿了。像這一家人和禪師的往來，僧俗之間洋溢著對世間的歡喜，那就是禪的生活哦！

二○一二年二月十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