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89　有長眼睛嗎？

黃檗希運禪師有一次到廚房，看到典座（負責煮飯的僧人）就問：

「你在做什麼？」

「我正在準備禪僧吃的米。」

「每天需要吃多少米？」

「每天三餐，要吃兩石半米。」

「是不是吃得太多了？」禪師問。

「我還擔心不夠吃呢！」典座答。

黃檗一聽這話，順手就打了典座兩個耳光。

典座把這事告訴臨濟義玄禪師，臨濟禪師很不以為然，答應替典座問一問。

臨濟禪師到了黃檗禪師那裡，正要問時，黃檗禪師就先提起此事。

臨濟禪師說：「典座不明白老師為什麼打他。」

黃檗禪師說：「你說什麼，問什麼？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打他？」

臨濟禪師仍不服氣：「難道擔心不夠吃也不行嗎？」

黃檗禪師說：「為什麼你不回答『明天還要吃一頓』呢？」

臨濟禪師捏起拳頭，大聲說：「說什麼明天，現在立刻就要吃。」

說完順勢揮拳過去，黃檗禪師用手擋開臨濟的拳頭，責怪他：「你這個瘋和尚，又來這裡拔虎鬚！」

臨濟禪師怒吼著走出僧堂，黃檗禪師卻歡喜地說：「這隻小虎的頭上現在已經長角了。」意思是更加的兇猛了。

後來，溈山靈祐禪師和仰山慧寂禪師討論這件事。仰山說：「他們的用意如何？」

溈山答：「生了孩子，才知道親情的偉大。」

「我卻不認為如此。」仰山說。

「那你又做如何想呢？」溈山問。

「這就恰如把小偷領進家中偷自己的東西。」溈山靈祐禪師聽了哈哈大笑。

養心法語

臨濟是黃檗禪師的弟子，弟子打老師，這是忤逆，但黃檗不以為意，反而讚美臨濟。俗語說：「打是情，罵是愛。」在禪宗的接心上面，倒別有意義了。

二○○九年十月十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