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82　往尿臭氣去參

宋朝的兜率從悅禪師前去參訪雲蓋守智禪師的時候，兩人對談不到幾句，雲蓋守智禪師就批評從悅說：「看你雖然是長沙道吾山的首座，但是談吐竟然如醉人一樣！」

從悅面紅耳赤地回答說：「請和尚慈悲，不吝開示。」

守智禪師就問：「你曾參訪過法昌倚遇禪師嗎？」

「學人看過他的語錄，已經融會在心，因此沒有去參訪。」

守智禪師再問：「你曾參訪過洞山克文禪師嗎？」

從悅不屑地回答說：「洞山克文嗎？終日瘋瘋癲癲的，拖著一條破布裙，作尿臭氣，算不上大德禪者，何必參訪他呢？」

守智禪師很鄭重地開示從悅：「禪在那裡！你就往尿臭氣去參！」

從悅看守智禪師說得很認真，就依他的指示，去參訪洞山克文禪師，因而深領奧旨，便回來感謝守智禪師。

守智禪師見到從悅前來，就問：「你去參訪克文禪師的心得如何？」

從悅誠懇恭敬地稟告：「若不得禪師您指示我，要參訪洞山克文禪師，那我此生就蹉跎了，故特來禮謝！」

守智禪師說：「禮謝什麼？禮謝尿臭氣好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守智禪師把尿臭氣與佛法禪道都統一了，你認為是顛倒的，他都一如了，所以禪本來就是平常心、無分別心。

以貌取人，這是人間的通病；以穿著取人，更是常見的事例。我們有時候看到他人衣著穿得很好，就以為他很富有、很有學問；見人穿得不好，就認定這個人不好。其實，禪在哪裡？禪不一定在莊嚴相好的上面，不一定在美好穿著的上面，「一條破布裙，作尿臭氣」，這是慧眼才看得到的禪境。蓮花出於汙泥，金玉藏於土石，禪也遍於一切，尿臭氣也有禪道啊！

二○○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