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72　承受信物

有一天，溈山靈祐禪師告訴弟子仰山慧寂禪師說：「有一位信徒，送了我三匹絹布，要我為他祈福，並且希望世人和平，生活安樂。」

仰山禪師聽了，故意問說：「既然老師收受了信徒的供養，那麼，您將祈什麼樣的福來回報他呢？」

溈山靈祐禪師用他的拄杖敲禪床三下，說：「我就以這個酬謝他。」

仰山禪師不以為然地說：「這個大家都有，何必要老師給他呢？」

「你的意思，我給他『這個』還不夠嗎？」

「不是不夠，我只是以為老師不該以大家都有的東西作為酬謝。」

「既然知道這是大家都有的，為什麼還要我另外找東西給他呢？除了『這個』以外，還有什麼東西更有價值，可以用來酬謝別人呢？」

仰山禪師仍然堅持地說：「自己已備，何勞他人？」

「自己已備，但無他人，何緣得識？」溈山禪師說：「你忘了當初達摩祖師東來，不也是將『這個』給人嗎？你們每一位禪者都承受了達摩祖師的信物，也就是『這個』而已。」

養心法語

「這個」是指什麼？即指吾人的本來面目。既是本來面目，何勞他人賜與？話雖如此，若無師承，何能識得本來面目？禪者雖然不著語言文字，直指本心，見性成佛。但捨語言文字，又何能直指本心，見性成佛？

黃檗禪師說：「不著佛求，不著法求，不著僧求，當作如是求！」此一句「當作如是求」，正是著力之處。

語言文字只不過是工具，不是目標，如渡船過河，河尚未渡，何能捨船？但一到達彼岸，即應捨船而去。

二○一○年一月五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