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75　進入深山

洞山良价禪師去拜訪潭州龍山禪師。龍山禪師見了面就問：「沒有進入這座山的路，你是從哪裡來的呢？」

洞山禪師說：「且先不談我是怎麼進來的。請問老師，您是從哪裡進入這座山的呢？」

龍山禪師道：「反正我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，也不是從地下鑽出來的。」

洞山禪師再問：「請問老師，自從您住進這座山以來，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了？」

龍山禪師答：「山中無甲子，世間的歲月跟我沒有關係。」

洞山禪師又問：「是您先住在這裡，還是這座山先住在這裡呢？」

龍山禪師道：「我不知道。」

洞山禪師不解地追問道：「為什麼不知道？」

龍山禪師回答道：「我既不是凡塵的人，也不是天上的仙，我怎麼會知道呢？」

「既不是人，又不是仙，難道您已經成佛了？」洞山追問。

「不是佛。」

「那是什麼呢？」

龍山禪師答：「說是一物即不中。」

洞山禪師到這時終於提出他的主題，他問道：「是什麼緣故您才住進這座山呢？」

龍山禪師答說：「因為我以前看見有兩頭泥牛在打鬥，一邊鬥，一邊退，竟墜入大海中，一直到今天也沒看見牛的蹤影。」

洞山禪師不由得肅然起敬，立刻恭敬地對龍山禪師禮拜。

養心法語

這裡所說的深山，指的就是我們身體的「五蘊山」。身體是由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五蘊和合而成，故稱「五蘊山」，亦即由物質的身體、精神的心和合而成。

我們是如何進入這座山的？當然不是從某一條路進入，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，而是從業緣進入這五蘊山的，我們之所以有這個身體，父母只是一個緣。深山好修道，不妨借用我們這座五蘊山「藉假修真」。

二○○九年六月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