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78　像個鐵棍子

唐朝的泉州瓦棺禪師，是德山宣鑑禪師的法嗣。德山宣鑑以棒打為教，素有「德山棒」之稱。他在德山（湖南常熟）大振宗風，道風峻險，門下有雪峰義存、泉州瓦棺禪師等人。

一日，雪峰義存禪師去拜訪師弟泉州瓦棺，二人談話間，提起了一段往事：

泉州瓦棺還在德山宣鑑禪師座下擔任侍者的時候，某天與老師德山宣鑑禪師一起入山去砍樹。二人砍伐了好一陣子之後，便隨意找個地方坐著休息。

德山宣鑑禪師倒了一碗水，遞給了泉州瓦棺，他隨手接過來就喝下去了。

德山禪師問：「會嗎？」

泉州瓦棺稍微拭去了嘴角的水，回答：「不會。」

德山宣鑑禪師再倒一碗水給他，泉州瓦棺同樣接過碗來，把水一口飲盡。

德山禪師又問：「會嗎？」

泉州瓦棺仍然回答：「不會！」

德山宣鑑禪師：「都已經接下了，怎麼還不會？」

泉州瓦棺說：「因為不會，怎能不把它接下來呢？」

德山宣鑑禪師：「你啊，就像一根硬梆梆的鐵棍子一樣！」

雪峰禪師與瓦棺兩人說到這裡，雪峰問：「那時，你說德山究竟在幹什麼？」

泉州瓦棺回答：「老師當時肯定了我。」

雪峰義存禪師就說：「你離開德山太早了。」他指著面前的一碗水，示意泉州瓦棺將水遞給他。泉州瓦棺捧著水小心地拿給雪峰義存，沒想到，雪峰禪師碗一接到手，便出其不意地把水給潑了出去。

養心法語

德山宣鑑禪師大慈悲，以老師之尊藉喝水的因緣將佛法傳給瓦棺禪師，經過多次來往，瓦棺終於承受了德山的法乳，這是瓦棺禪師悟道的因緣。

現在雪峰義存禪師與瓦棺談起了往事，瓦棺禪師也遞一碗水給雪峰禪師。然而，雪峰卻把水給潑了出去，意思是說，我自家一切具有，我要你的做什麼呢？

所以禪者的交往，總有他們的一番旨意。

二○一○年十一月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