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45　禪師貴姓？

唐代的藥山惟儼禪師是山西絳州人，俗姓韓。他十七歲的時候，便依止潮陽（廣東）的西山慧照禪師剃度出家，先後參謁過湖南的石頭希遷禪師及江西的馬祖道一禪師。他在馬祖道一禪師座下侍奉三年之後，又再度回到石頭希遷禪師門下，後繼承其法嗣。最後，他在灃州（湖南省）藥山（芍藥山）廣開法筵，大振宗風，門下著名的弟子有雲巖曇晟、道吾圓智等禪師。

朗州刺史李翱也是藥山惟儼禪師的弟子。當時，李翱相當傾慕藥山惟儼禪師的禪法道風，可是幾次的禮請，都沒能請得到藥山惟儼禪師，李翱於是親自上芍藥山拜訪。

一見面，刺史李翱就恭恭敬敬地請問藥山惟儼禪師說：「請問禪師貴姓？」

藥山惟儼禪師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姓氏為何，只是指著寒風颯颯的山嶺，意有所指地說：「正是時。」

李翱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，轉而請教西堂的院主：「我剛才請問禪師貴姓，他只說『正是時』，究竟禪師姓什麼？」

院主回答說：「他這麼說的話，就算是姓『韓』吧！」

藥山惟儼禪師知道此事之後，不以為然地說：「呵，這麼不識好惡！如果正值夏天，我就回答他：『我姓熱』。」

養心法語

禪者說話，常常不是正面的、不是直接的，而是有另外一層含義的。你在天寒地凍的時候問他姓什麼，他回答：「正是時候。」意思是這麼寒冷，就是姓「韓」，因為韓、寒諧音。

所以，禪者他是要你自己去悟，他不希望直接說破或者是透過解釋；可是那位西堂的院主多嘴，把藥山惟儼禪師的俗姓，就這麼輕易地告訴了刺史李翱。李翱之後應該要有此體會：假如是在夏天問禪師，他可能講姓「熱」；寒冷的時候去問，禪師就說姓寒（韓）。

其實，姓熱或是姓寒（韓），這都不重要；因為寒、熱只是一個代表的名詞而已。在禪門，寒的時候，就往寒的地方去；熱的時候，就到熱的地方去，看看在寒、熱之外，還有別的空間也無？

二○一○年九月十六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