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45　庭前柏樹子

有一個僧人問趙州從諗禪師：「什麼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趙州禪師看著堂前青翠茂盛的柏樹，說：「庭前柏樹子。」

這個僧人一聽，就質問說：「請和尚不要拿外境來示人。」

趙州禪師說：「我從不以外境示人。」

學僧不放心，又再問了一次：「什麼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趙州禪師肯定地說：「庭前柏樹子。」

趙州禪師這一則公案，之後經常為人所樂道。後來，他的弟子覺鐵嘴（慧覺禪師）去參訪法眼文益禪師時，法眼禪師問覺鐵嘴：「聽說趙州禪師有『庭前柏樹子』一語，是嗎？」

覺鐵嘴斬釘截鐵地回答：「無。」

法眼禪師上前一步，說：「常常聽人談到，有僧人問趙州：『什麼是祖師西來意？』他就答以『庭前柏樹子』，上座為什麼說沒有呢？」

覺鐵嘴堅定地回答：「先師未曾有此話，和尚您別謗了吾師才好。」

養心法語

「祖師西來意」常被做為話頭來參問，趙州禪師以一句「庭前柏樹子」教導學人：道非玄妙，眼前俯拾即是，雖然是平常庭院前的柏樹，也是佛法所在。所謂「達摩西來一字無」，道，重在內心的體悟，是不可言傳的，一說就落入語言的葛藤，反而無法把握達摩禪法的真諦。但是為了導引學人悟道，禪師們又不得不說，因此，趙州禪師便以「庭前柏樹子」直指道在當下，平常心是道。

雖然趙州禪師確實以「庭前柏樹子」一語回答學僧，但是覺鐵嘴之所以稱無，是因為禪悟是言語道斷的，若覺鐵嘴回答以有，就落入言詮的陷阱，反而曲解了趙州禪師所說的真意。

二○一○年七月十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