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66　紫柏悟道

明代的紫柏真可禪師，吳江（今屬江蘇）人，法名達觀，號「紫柏老人」，與蓮池、憨山、蕅益並稱為明代四大高僧。

真可年少時性情剛烈，形貌雄偉，好打抱不平。十七歲依虎丘明覺禪師出家，二十歲受具足戒，後到武塘景德寺閉關三年，再到各地行腳參學、尋師訪道。

他在行腳途中，偶然聽到一位僧人誦念張拙秀才的悟道詩：「光明寂照遍河沙，凡聖含靈共我家；斷除煩惱重增病，趨向真如亦是邪。」他對裡面的詞句大感不解，於是問這位僧人：「這首詩偈是不是寫錯了？前面的兩句話還可以理解，後面的這兩句為什麼不是『斷除煩惱方無病，趨向真如不是邪』？」

僧人看了真可一眼，說：「寫詩的人沒錯，是你錯了。」說完，就掉頭離去。

真可聽了僧人的回答，更感疑念重重。為了這個疑念，不管他到哪裡，都把這兩句話寫在牆上日夜參究，參得整個人的頭面都腫起來了。

就在一次用齋時，他忽然領悟到「斷除煩惱重增病，趨向真如亦是邪」，腫脹的頭面就立刻消除了。真可一則以喜，一則以憂，他感慨地說：「可嘆當今的禪風已難遇明師，如果讓我在臨濟、德山的座下參學，他們的一棒、一喝，早就讓我覺醒了，何須再繞這麼大的圈子呢？」

養心法語

對修行的人來說，念佛是最妥當的修行，但老師卻告訴你「動念即非」，意思是有念也不對，可見念佛也是錯的，那我們就不念佛嗎？不是的。你不念佛，你怎麼能淨心？怎麼能入道？怎麼與佛融會？所以，要怎麼念佛，所謂動念即非，就是要無念而念。但是，無念的境界，得要多少萬聲的佛號才能到達呢？

「斷除煩惱重增病」，煩惱是不對，但是沒有煩惱，哪裡有菩提呢？等於鳳梨的酸澀，沒有澀，哪裡有甜美呢？所以，你除卻了煩惱，也只是一個幻有的空境。

「趨向真如亦是邪」，你不能證悟真如，修行無成啊！但是你在趨向真如裡面執著，那不也是邪嗎？所以，佛教講有、講無，是有另外一層意義的哦！

二○一一年八月三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