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08　瞬目視伊

香嚴智閑禪師和仰山慧寂禪師都是溈山靈祐禪師的弟子。有一天，仰山慧寂禪師帶著試探的語氣詢問香嚴智閑禪師說：「師弟！你最近參禪的心得如何？」

香嚴智閑禪師沒有直接回答，卻用了一首偈語回答師兄：

去年貧，未是貧；今年貧，始是貧；

去年貧，猶有立錐之地；今年貧，立錐之地也無。

仰山慧寂禪師聽了就說：「師弟！我承認你深契如來禪，至於祖師禪，你還沒有入門呢！」

於是，香嚴智閑禪師又作了另一首偈語：

我有一機，瞬目視伊；

若人不會，別喚沙彌。

聽了師弟所說的這首偈語之後，仰山慧寂禪師非常高興，便去報告老師溈山靈祐禪師：「老師啊！真是令人興奮，師弟已經悟入祖師禪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唐代，自六祖惠能以後，禪宗起了很大的變化。先是有馬祖道一禪師創建叢林，接待十方禪者，倡導集體修行；繼有百丈懷海禪師設立清規，以新的立法安住大眾。禪法自此排除知解的分別，主張不立文字，探究心源，提倡即心即佛，以平常心為道，棒喝的機用，接化的簡速，遂成為中國祖師禪的特質，於是印度靜態的如來禪，經過中國禪師的闡揚之後，成為活躍的動態祖師禪了。

智閑禪師所說的「貧無立錐之地」，這就是不著一物的如來禪，即至說到「瞬目視伊」，這就是「揚眉瞬目，無非是禪」的祖師禪了。

二○一○年二月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