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23　入門之道

一位年輕的道侶向雪峰義存禪師請法說：「學人初入叢林，乞請和尚指示一條入門之道。」

雪峰禪師看了他一眼，淡淡地說：「我寧可自己粉身碎骨，也不敢弄瞎一個僧人的眼目。」

年輕的道侶接著問說：「請問老師，佛陀說法四十九年，四十九年後的事，我就不問了，那四十九年前的事是如何呢？」

雪峰禪師並沒有立刻回答他，而是舉起拂塵，就朝他打去。

後來有一位學僧在雪峰的座下參學，聽到這段公案對話不太明白。參了一段時間後，辭別他去，前往參拜靈雲和尚，卻因為彼此的機緣不契，最後還是回到雪峰山。

當他向雪峰禪師銷假時，雪峰禪師說：「你這麼來來去去的，未免太快了吧？」

學僧說：「不瞞您說，學人到了那邊，仍不能契入法要，所以又回來了。」

雪峰禪師問他：「你提了什麼問題，現在講出來，我來為你解說。」

學僧便問：「佛還沒有出世時是什麼樣的面目？」

雪峰禪師就舉起拂塵。

學僧又問：「出世了以後，又是如何？」

雪峰禪師把舉起的拂塵放下來。

學僧見了之後，若有所悟，於是就地禮拜。

這時雪峰禪師仍然不作聲，只是將手中的拂塵朝學僧打過去。

養心法語

禪門有十八物，比方：錫杖、拂塵、方便鏟、火鉗等，這都是禪僧隨身的法物。錫杖作為防身之用，方便鏟是為掩埋路邊死了的動物；火鉗則是用來夾取骯髒的東西，像動物的死屍、樹根枯枝等。

拂塵，大都是用於說法之時，或舉起，或放下，或搖動一下。這有什麼意義呢？在禪門裡，拂塵舉起來，意思是叫大家提起正念；放下拂塵，是指示要萬事放下了。有時候，拂塵不是用來提起，也不是用來放下，而是用來打人，這時候就要去參打的意義了。

不要將拂塵打人看作是打罵教育，應該看作是拂塵說法，所以，無論是舉起，是放下，是打人，總是給學人一個教育啊！

二○一一年五月二十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