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65　閉上你的口

宋朝的芙蓉道楷禪師，音聲宏量，長於梵唄，每有唱誦，聽者莫不動容。他擔任住持之後，一日，一位僧人前來參問說：「老師以梵音弘法，法音宣流，真是以音聲做佛事，令人感動；請老師開示此中之道。」

道楷禪師看了他一眼，淡淡地回答說：「木雞啼半夜，鐵鳳叫天明。」

僧人不能意會，卻洋洋自得地繼續說：「光是老師這一句，就包含千古音韻，滿堂的雲水僧都是您的知音人啊！」

道楷禪師看年輕的禪僧沉浸在自己所想的世界裡自說自話，便回應說：「沒有舌頭的兒童也能跟著唱和下去。」

僧人還是繼續說：「這真是善巧度眾的宗師，人天的典範。」

道楷禪師知道僧人並不是真心在法上參究，只是耍耍嘴皮子罷了，於是喝斥：「蠢材！需要的時候才開口，現在閉上你的口。」

養心法語

佛教的梵唄，來自梵天，所以說：「此音只應天上有，人間哪得幾回聞？」只是音樂隨著時代人心的節奏，它也有時代的意義。例如：文學，過去是古文，現在是白話文；過去是老歌，現在流行新歌。梵唄，也是傳統的音樂，過去只做為寺院殿堂僧眾修行的治心法門，不用來做弘揚佛法的工具，良為可惜。

現在社會上，歌劇院、歌星、歌廳、歌唱，到處都有，佛教既是以音聲做佛事，何能沒有歌詠唱誦呢？在敦煌石窟裡，發現有許多古代的俗講，那就是佛教以唱頌弘法的證明。就像崑曲，稱為百戲之王，各地的戲劇都源於崑曲，其實崑曲也來自佛教。一部《歸元鏡》，展開了崑曲的流傳，至今傳唱不已。閉口的時代已經過去了，現在，還是張口吧！

二○一一年十月十二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