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60　只要工夫深

禪宗惠能大師從五祖弘忍處得法，獲得衣缽心印之後，即刻往南方走避，為的是遠離其他人的嫉妒陷害。但是消息仍然走漏，惠能還是被一位名叫慧明的禪者沿途追趕。等到終於追上時，慧明稱此來不是為了衣缽，而是為了求法，懇請六祖惠能接引。

惠能便說：「既然你是為求法而來，希望你先拋棄一切外緣，斷絕一切思慮，我便為你說法。」

過了一會兒，惠能禪師接著說：「你不要想到善，也不要想到惡。就在這個時候，請問什麼是你慧明上座的本來面目呢？」

慧明聽了這話，立刻大悟。接著又要求惠能再告訴他一些密意。

惠能禪師答說：「我能告訴你的，就不是密意了。如果你能反觀自照，反觀自己，所謂的密意，就在你心中。」

慧明聽了，非常感激地說：「我在弘忍大師門下很久，都不知道自己的本來面目，謝謝您的指點，我覺得道是『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』。我現在對自己都明白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人的心中，知見很深，執著很多，就是再好的妙法，也裝不進心田，因此六祖惠能大師要慧明先拋棄一切外緣，斷絕一切思慮，最後終於在六祖的指示之下覺悟。但是他如果沒有在弘忍門下多年，可能也無法在六祖大師這裡覺悟。這就像煮飯，雖然是最後的一把草將飯煮熟，然而如果沒有前面的幾把草，這飯也不能熟。

木有本，水有源，當下的一刻，原來是從歷史時間中得來的。所謂「因緣成熟」，也就是這個意思。所以，禪者不要希望速成。慢慢地，總有一日會能得到自性的。

二○○九年八月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