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414　死而復活

南泉普願禪師有一次在打坐時，突然大吼一聲，侍者嚇了一跳，趕緊走到南泉禪師的身邊問道：「老師，您怎麼了？」

南泉禪師說：「你去涅槃堂看看，是不是有人圓寂了。」

侍者在半路碰巧遇到涅槃堂堂主，於是相偕向南泉禪師報告：剛才確實有一位雲水參學的禪僧圓寂了。話才剛說完，就看見一位知客僧匆匆跑來，向南泉禪師說道：「剛才圓寂的禪僧又復活了。」

南泉禪師問道：「那麼他現在怎麼樣啦？」

知客僧就說：「他想求見老師。可是那禪僧一向不知修福，不肯結緣，所以大家都不太願意幫忙他。」

於是南泉禪師親自到涅槃堂，探望這位生病的禪僧，他問禪僧道：「方才你到哪裡去了？」

病僧回答：「我到陰間去了！」

南泉禪師再問：「陰間的情形如何？」

病僧回答：「我大約走了一百里路，就手腳疼痛得走不動，尤其喉嚨乾渴得很。此時，忽然有人叫我進去大樓閣裡，因我實在累了，很想進去休息。哪知才一上樓，就有一位老僧對我怒吼，不許我上去，嚇得我抽身往後倒下，所以我現在才能再見到老師。」

南泉禪師說道：「那是一所多麼富麗堂皇的大樓閣呀！但是沒有積聚福德，怎能進去？假如你不是遇見老僧，恐怕早已鑽進地獄受苦了。」

這位禪僧從此日夜不停地積德修福，活到七十多歲才安然坐化，人稱「南泉道者」。

養心法語

南泉禪師在定中可以上天，也可以入地，所以他在定中大吼一聲，能把已死的人送回陽間。有人說禪師們經常違逆人情，但如南泉禪師如此關愛弟子，甚至將下地獄的人，再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，哪裡是不通人情？

禪不是完全違逆人情，也有隨順人情的一面，甚至是非常通達人情的。

二○○九年五月十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