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84　不是知音莫亂言

明代黃檗山的無念深有禪師，麻城（今屬湖北）人。曾遍參江浙一帶的名山大德，後來在江西廬山大安禪師座下開悟。

有一天，一位在家居士前去拜訪黃檗山無念禪師，談起開悟的事。居士說：「過去很多開悟的人，依我來看，其實未必是真正的開悟。」

無念深有禪師聽了，知道他在參修的知見上有所偏差，於是回應：「你不必為這些過往的人擔心，還是先擔心自己的事吧！」

居士不解。

無念禪師進一步又說：「只要你自己開悟，了知生死大事，自能和過往的聖賢相見。」停頓了一下，無念禪師又問居士：「當你開口說話時，這些過去的人在哪裡？」

居士搖頭說：「不知道。」

無念禪師看他回答得很自然，點頭說：「很好，不知道最親切。」

居士頓時感到心虛，低聲說：「可是我並不親切啊！」

無念禪師反問居士說：「你認為自己哪裡不親切？」

居士被這麼一問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，只有默然地看著禪師。

無念禪師嘆了口氣，說：「有話須向知音說，不是知音莫亂言。」

這位居士當下若有所會。

養心法語

綜觀禪門裡萬千悟道的禪僧，有悟、無悟，或有誤差，所以佛教的大妄語，就是從這許多事而來。所謂「未得謂得，未證謂證」，是為大妄語。當然我們也不能保證，那許多大德中沒有大妄語者。但是他有沒有悟道，不要緊，因為這不關我事，最重要的是我有沒有悟道。

常有人問，樹木花草能成佛嗎？你不關心自己能不能成佛，反倒關心樹木花草能不能成佛，這有什麼用呢？禪法，不要多管閒事，還是把自己照顧好，所以「不是知音莫亂言」，不是沒有道理的啊！

二○一一年十一月十八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