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65　自性與法性

荷澤神會禪師初參六祖惠能大師時，惠能大師問：「你從遠處來，路途遙遠，辛苦了，自性禪心帶來了嗎？有看見本體法性嗎？」

神會禪師說：「『我』有來去，『自性』沒有來去，本體法性，普遍法界，怎可言見或不見？」

惠能大師說：「好敏利的詞句。」接著拄杖就打了下來，神會並不退縮，反而追問：「老師坐禪時，是見或不見？」

惠能大師不回答，用拄杖打了他三下才說：「我打你，是痛或不痛？」

神會回答：「感覺痛，又不痛。」

惠能大師順著他的口氣說：「我坐禪是見，也是不見。」

「為什麼是見？又是不見呢？」

「我見，是因為常見自己的過錯；我不見，是因為我不見他人的是非善惡，所以是見，又是不見。至於你若是不痛的話，那麼你便像木石一樣的沒有知覺；如果是痛的話，那麼你便像俗人一樣會有怨憤之心。我要告訴你，見與不見都是兩邊的執著，痛和不痛都是生滅的現象，你連自性都摸不清楚，居然還說無來無去？」

神會聽後，大為慚愧，立刻向惠能大師行禮，並留下來親近依止，誓為老師服務。後來，惠能大師將圓寂時，每位聽到這個消息的弟子都放聲大哭，唯獨神會默默不語，也不哭泣。

惠能大師對弟子們說：「為什麼你們要哭呢？我很清楚自己要到什麼地方去，如果我對自己一無所知，如何能預先告訴你們？目前只有神會一人超越了善惡的觀念，達到了毀譽不動、哀樂不生的境界。大家切記，法性是不會生滅去來的啊！」

養心法語

世間萬事萬物，都是對待法，如有無、大小、好壞、善惡、男女、淨穢、裡外、上下等。今言見與不見，痛與不痛，六祖大師先讓神會說出了毛病，然後再告以「見」與「不見」都是兩邊的執著，「痛」與「不痛」都是生滅的現象，而佛性禪心是超越一切，截斷兩邊，不思善、不思惡、不談生、不論滅，還他中道一如，才算見本來面目。

二○○九年十月十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