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95　不和軀殼說法

唐朝的南陽慧忠國師，浙江人，在六祖惠能大師座下學習，並受到印可。得法後，曾住南陽白崖山黨子谷四十年，往來參學者眾。唐玄宗因為仰慕他的德行，邀請他到京城住持龍興寺，之後歷受肅宗、代宗禮遇，先後又駐錫千福寺西禪院、光宅寺，當時人們尊稱他為「慧忠國師」。

有一天，幾位和朝廷往來密切的諸山長老座主前來拜訪，慧忠國師請他們到客堂喝茶。國師問說：「轉眼已經深秋了，牆外的野草，現在是什麼顏色了？」

座主們回答：「黃色了。」

這時，一位信徒的小孩從客堂外面走過，慧忠國師招手喚他進來，親切地問：「小朋友，你告訴師父，現在牆外的野草是什麼顏色？」

小孩也回答說：「黃色。」

慧忠國師哈哈一笑，招呼小孩到外面去玩，隨即轉頭對幾位座主大德說：「各位座主，平日你們都能講經說法，可是你們的見解和小孩有什麼不同嗎？」

大家面面相覷，不知慧忠國師話中有什麼隱喻。其中一位座主心中不服氣，反問說：「那您說，現在牆外的草是什麼顏色呢？」

慧忠國師抬起頭指著天空，顧左右而言他：「你們看到天上的飛鳥了嗎？」

幾位座主開始不滿，鼓動著說：「禪師，您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，就請直接說吧！不要再繞圈子了。」

慧忠國師微微一笑，招手說：「走上來，走上前來。」

座主們走上前去，慧忠國師搖頭說：「在我面前的都是一些軀殼，佛性還在虛空裡。」

這幾位諸山長老座主，在國師這樣莊嚴隆重又神聖的言下，不禁慚愧惶恐不已。

養心法語

深秋了，草木都因寒冷而變成黃色，這是很自然的發展，連小孩對這種自然的發展都能了解。可是，外相有無常變化，佛性是沒有變化的啊！佛性是什麼顏色？萬里晴空，一朝風月。慧忠國師問這許多座主自性上的問題，他們卻回答世間現象界的解釋，難怪慧忠國師要慨嘆眼前只是一些軀殼，沒有法身自性了。

二○一一年八月二十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