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68　梅子熟了

大梅法常禪師是湖北襄陽人，俗姓鄭，他幼年時就出家了，為唐朝時候的僧人。

他曾經向馬祖道一禪師參學，請教「什麼是佛？」

馬祖道一禪師回答：「即心是佛。」大梅法常禪師聞言，當下大悟。

唐德宗貞元年間，大梅法常禪師隱居於餘姚南七十里的大梅山（浙江省鄞縣）。馬祖道一禪師聽說大梅法常禪師住山，想試探這個弟子是否真的悟道了，於是派遣一名僧人前去探問。

僧人問說：「請問和尚，您在馬祖道一禪師那裡學到了什麼呢？」

大梅法常禪師回答說：「馬大師告訴我『即心即佛』。」

僧人就說：「可是，馬大師最近的開示說法不一樣了。」

「哦，他說了些什麼不同的法呢？」大梅法常禪師很感興趣地問。

「他說『非心非佛』。」

大梅法常禪師皺了皺眉頭，隨即哈哈一笑，說：「這老和尚擾亂人沒個了時，管他什麼『非心非佛』，我只管『即心即佛』便是。」

僧人回去後，將兩人對話的經過向馬祖道一禪師一一轉述，馬祖聽了非常高興地說：「這梅子熟了！」

自此之後，大梅法常的禪風遠揚，四方學人紛紛前來問道。

養心法語

馬祖道一禪師一語雙關的「梅子熟了」，說明了他對大梅法常開悟的印可。不論「即心即佛」或「非心非佛」，這對已經了悟自心與洞察世間真相的大梅法常而言，其實並無不同，因為真理是一，不是二元的對立；然而對於尚未悟道的凡夫而言，就會當成是截然不同的二件事。

已悟道的禪者，因為不再受到表相上的是非、善惡、有無、好壞等二元分別相所迷惑，所以從任何的事相上，他都可以洞見真理，無有障礙。吾人若能漸漸遠離二元的分別對待，慢慢地就能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。

二○一○年八月十七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