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41　空歸何處？

唐朝的福谿禪師，是馬祖道一禪師的法嗣弟子。有一天，有一位年輕的禪僧向福谿禪師參問說：「古鏡沒有瑕疵時，會是什麼樣子呢？」

福谿禪師並沒有回答他。

沉默許久之後，年輕的禪僧忍不住再次發問：「禪師，您的意思如何？」

這時，福谿禪師才緩緩地說：「山僧我的耳朵不靈光。」

年輕的禪僧就把先前的問話大聲地再說一遍。

福谿禪師搖搖頭，微笑說：「還是差了那麼一點。」

禪僧還是不懂，倖倖然地告退了。

後來，另外一學僧就問福谿禪師：「老師，您怎麼不回答剛才那位禪僧的問題呢？」

福谿禪師說：「若沒有證悟空性，是不好講的啊！」

這位學僧再問：「那麼請問老師，空是什麼？空又歸於何處呢？」

福谿禪師沒有立刻回答這位學僧的問題，反而叫喚他的名字：「某某僧！」

學僧馬上應答說：「學生在！」

福谿禪師反問他：「你說，空在哪裡？」

學僧說：「還是請老師說吧！」

福谿禪師就說：「胡人吃胡椒。」

養心法語

空，無所不遍，無所不在；空是真理，亙古今而不變，歷萬劫而常新。自古以來，世事多變，但是空怎麼變化呢？其實，空沒有變化，萬物的緣起生滅，最後都歸於空。因此，空歸於何處？當然也歸於空。

佛教從印度傳來中國時，途經西域胡人之處，故而中華文化裡有很多東西，都是由胡僧傳帶過來的，像胡瓜、胡桃、胡餅、胡麻、胡琴、胡蘿蔔等，甚至現今的「胡說八道」、「胡說」等罵人的話，原意是指胡人的話不容易懂。可見，「胡」對中華文化的影響。

胡椒生長在胡人的地方，本來就是當地很正常的飲食配料，那麼，萬物歸空，空歸何處，不就如胡人吃胡椒，本是為一體的嗎？

二○一○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