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22　畫聲音

仙崖義梵禪師是日本江戶時代臨濟宗古月派的禪僧，不僅擅長禪畫，並以幽默機智聞名，因此在當時，有人讚譽他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休和尚再來。

仙崖禪師的禪畫風格多元，不但能畫靜態的物品，而且也能畫動態的牛、馬、鳥、雀，可說畫山像山，畫水像水；甚至還有人說仙崖禪師連無相的東西都能畫得出來。

不過，有一位富豪不相信，他對仙崖禪師說：「禪師，聽說你擅長繪畫，請問你能把我的聲音畫出來嗎？」

仙崖禪師說：「你說什麼？」

富豪又再說了一遍：「你能把我的聲音畫出來嗎？」

仙崖禪師微笑說：「我這不就是畫了你的聲音嗎？」

這位大富長者很不服氣，又說：「天氣很熱，你能把熱畫得出來嗎？天氣寒冷，你能把冷畫得出來嗎？」

仙崖禪師聽了就說：「這有何難哉？」

旁邊的人都替禪師緊張，心想，熱怎麼畫？冷又怎麼畫呢？

只見仙崖禪師提起筆來，就在畫布上畫了一個往上爬的太陽，畫裡熱烘烘的太陽，讓觀畫者無不感到溫暖。

仙崖禪師說：「這不就是畫熱嗎？」

接著，他再畫了一張大雪飄飄、樹葉凋零，儼然一幅寒冬景象的畫作。眾人看到這幅畫，自然心生寒意。

仙崖禪師說：「這不就是冷嗎？」

這位富豪相當佩服仙崖禪師不凡的機智，終於誠心皈投在他門下，成為禪師的弟子。

養心法語

禪者悟道以後，自然有一些巧慧，因為通達了一法就是一切法，一切法就是一法；所以，事事無礙，又有什麼不可能呢？

冷和熱雖然是抽象的，無形無相的，但還是可以用有形有相來表達。而有形有相的事物，若從無常苦空的角度去看，一切也不是真實的形狀。所以禪門常說「看山是山，看水是水；看山不是山，看水不是水」，就是這個意思了。

二○一○年十二月十九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