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29　擔當

澧州（湖南常德）高沙彌是藥山惟儼禪師的法嗣弟子。他第一次參禮藥山惟儼禪師時，藥山禪師問他：「你從什麼地方來？」

高沙彌說：「從南嶽來。」

藥山禪師又問：「今後要到哪裡去？」

高沙彌恭敬回答：「到江陵受戒。」

藥山禪師說：「你受戒是為了什麼？」

高沙彌回答：「學人受戒，是為了免於生死之苦。」

藥山禪師告訴他：「有一個人沒有受戒，也沒有生死可免，你知道嗎？」

高沙彌聽了之後豁然大悟，但他仍然向藥山禪師提問：「那麼佛陀為什麼還要制戒？」

藥山禪師笑著說：「你這沙彌，到現在還掛著一個唇齒。」

高沙彌領會了藥山禪師的弦外之音，也就不再繼續發問，就地禮拜問訊之後便走了出去。

藥山禪師想再試探高沙彌的功夫到什麼程度，於是當天晚上小參時，對眾人說：「今天早上問話的那位沙彌還在嗎？」

高沙彌應答一聲「在」，並且從大眾中走了出來。

藥山禪師問：「聽說長安城晚上很熱鬧，你怎麼不去看看熱鬧呢？」

高沙彌說：「長安城儘管熱鬧，但我的心眼不轉，一切無相，又怎麼看呢？」

藥山禪師又問：「你的回答是老師教你的？還是你自己讀經的心得呢？」

高沙彌說：「既不是老師教的，也不是讀經的心得。」

藥山禪師接著說：「那芸芸眾生怎麼他們都不會像你這樣說呢？」

高沙彌說：「因為他們都不肯擔當！」

後來高沙彌一直親近藥山禪師，並且擔任他的侍者。藥山禪師的幾個大弟子像雲巖曇晟、道吾圓智論道的時候，都不及他的禪法高妙。

養心法語

禪門中，禪法的擔當是不簡單的內容。禪宗的一個香板，能擔當了禪堂，也能擔當「萬古晴空，一朝風月」的禪法。一句話，截斷眾流，就是能擔當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。高沙彌後來所以能受到藥山禪師的器重，只因他能擔當啊！

二○一一年三月三十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