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94　這裡有菩薩嗎？

有一天，溈山靈祐禪師和仰山慧寂禪師一同去牧牛。

休息時，靈祐禪師有意試探慧寂對佛法的領悟，便指著眼前的牛群問說：「你說，在這些牛當中有沒有菩薩呢？」

仰山慧寂禪師當下會意，知道老師有意考驗自己，於是氣定神閒地回答說：「有的。」

溈山靈祐禪師抓緊話頭，逼問說：「好，既然你說有，是哪一頭呢？指出來看看吧！」

仰山慧寂在老師面前也不甘示弱地反問：「老師，您說，哪一頭牛不是菩薩呢？不妨也指出來看看。」

溈山靈祐禪師一聽，鼓掌說：「好漢！好漢！」接著又問：「既是菩薩，把他們請回去供起來。」

仰山慧寂立刻說：「菩薩要在人間服務，何必供起來呢？」

溈山靈祐禪師再一次說：「好漢！好漢！」然後又再問：「既是在人間服務的菩薩，怎麼都不說法呢？」

仰山慧寂回答：「禪者，無法可說。」

溈山靈祐禪師不覺再說一次：「好漢！好漢！」

養心法語

二千六百年前，佛陀在菩提樹下金剛座上開悟後所發表的第一句話就是：「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性。」牛群是眾生，又怎麼不是佛菩薩呢？這不是說哪一頭牛是菩薩，而是所有的眾生都是菩薩。溈山靈祐禪師原本想把仰山慧寂逼到角落上，讓他難以還手；哪知道，徒弟慧寂也不是等閒之輩，再回敬老師一招，「老師，你認為哪一頭不是菩薩呢？」意思是，老師你何必只見一個，不見全體呢？所以，溈山連續三稱「好漢，好漢！」就是肯定仰山慧寂。他們師徒二人平常論道，都是這樣語帶機鋒，各自交心。

二○一一年八月九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