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07　廢紙一般

禪門要人自己直下承擔，見性成佛，所以有時禪師教學是以「呵佛罵祖」的手段來接引學僧。

有的禪師會說：「如果我見到釋迦牟尼就給他一棒。」

有的禪師則說：「什麼三藏十二部佛經，如果是我，就把它拿來做抹布！」

禪師們為什麼要這樣呵佛罵祖，毀謗佛法呢？要知道，禪不允許有對待，假如心中有佛的觀念，佛的形象，怎能找到自性呢？假如天天想到佛經，又怎麼能找到自我呢？所以，禪門不做佛求，不做法求，不做僧求，要自我要求。

不過，也因為這樣，就有一些年輕、沒有入門的禪者，也仿效大德禪師們的這種「呵佛罵祖」，自以為是悟道了，其實是錯誤的。

白隱慧鶴禪師門下有位弟子，經常對人說他開悟了，所以既不拜佛，也不看經、不焚香，甚至把藏經撕碎做衛生紙，他說他既然是佛，還要佛經何用？逢人便說：「我就是佛。」別人問他怎麼會是佛呢？他理直氣壯地說：「人人有佛性啊！」

白隱禪師知道這件事後，就對他說：「聽說你已經成佛了，可喜可賀！但是，佛的屁股是何等尊貴，聽說你把佛經撕碎當衛生紙，這未免太委屈你的屁股，我看你以後還是用清潔的白紙吧！」

養心法語

有些禪者以為奇怪的行止就是悟道，以為呵佛罵祖就是本領高。其實，反常要有反常的實力，矛盾也有矛盾的統一，悟道是有層次的，說話也要有分寸。禪門的開悟，是肯定自己的本性與佛無二般，而不是讓我們隨便自高自大，輕慢三寶。

二○○九年十二月十五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