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85　一字關

唐末五代的雲門文偃禪師，他曾向睦州道明及雪峰義存禪師參學，在靈樹如敏禪師座下擔任首座，最後在雲門山開法，為雲門宗開祖，法席逾千人。他接引學人，慣常用一個字來回答學僧的問題。

某一天，有學僧問說：「請問禪師，如何是雲門劍呢？」

雲門文偃禪師以一個字簡潔回答：「祖。」

「如何是禪？」

「是。」

「如何是道？」

「得。」

另有一僧提問：「如何是啐啄之機？」

禪師答：「響。」

「如何是正法眼藏？」

「普。」

「如何是雲門一路？」

「親。」

又有一位學僧舉問：「佛的三身：法身、應身、報身中，是哪一身說法呢？」

雲門文偃禪師說：「要。」

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「師。」

養心法語

雲門一字關，這一個字的解釋，其實都含有深意。例如：

「如何是雲門劍？」禪師回答：「祖。」就是指雲門的祖風如同一把利劍，斬斷思想分別之瘤。

「如何是禪？」禪師回答：「是。」說明禪是心，你能了解嗎？

「如何是道？」禪師回答：「得。」修行都是為了修心得道，這還有什麼別解嗎？

「如何是啐啄之機？」禪師回答：「響。」意指同時啐啄之間的那個聲音，內外不就能相應了嗎？

「如何是正法眼藏？」禪師說：「普。」因為正法眼藏不是個人的，是普世大眾的。

「如何是雲門一路？」禪師說：「親。」要親才能成為同路人，意即同道之謂。

「佛的三身中哪一身說法？」禪師說：「要。」你要什麼嗎？如果你要法身，青青翠竹無非般若，鬱鬱黃花皆是妙諦；你要報身嗎？佛的報身莊嚴、高大，無限無量，你能體會嗎？你要應身嗎？佛陀說法，時而談空，時而說有，一時談性，一時談相，隨機示性，隨機應變，你還要什麼嗎？

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？」禪師回答：「師。」所謂「祖師西來意」，無非是說師道傳承，你能接受祖師的傳承嗎？師者，傳道、授業、解惑者也，祖師的西來意，不也是如此簡單嗎？

二○一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