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23　雲門內外

雲門文偃禪師還沒有悟道的時候，曾經去參訪睦州道明禪師。雲門禪師前兩次去的時候，睦州禪師都不讓雲門禪師進門。直到第三次，雲門禪師不死心地拍著兩扇緊閉的大門，久久之後，睦州禪師終於前來開門。

睦州禪師門才開了一點縫，雲門禪師就硬擠了進去，睦州禪師立即抓住他，喝問：「快說！快說！」

雲門禪師剛想要開口，卻被睦州禪師一把推了出去，並且急速關上門，結果夾住雲門禪師的腳，雲門禪師痛得在門外大叫。

睦州禪師問：「誰在喊痛？」

雲門禪師回答：「老師，是我！」

睦州禪師再問：「你在哪裡？」

雲門禪師答：「我在門外，老師把我的腳關在門裡了。」

睦州禪師說：「腳在門裡，為什麼人會在門外呢？」

雲門禪師說：「你確實把我分成裡外兩半了。」

睦州禪師說：「愚痴！人哪裡有裡外的分別呢？」

雲門禪師聞言，好像天崩地裂了一般，粉碎了虛妄的世界，一個光明的世界呈現在他的眼前，截斷了虛妄紛紜的意識，證悟了內外一如，平等無二的道理。

養心法語

世間，在禪者的眼中，都是虛妄對待的，所謂內外、你我、善惡、大小，這都是對待的。我們常被這個虛妄對待緊緊地束縛，大的不是小的，小的不是大的；你的不是我的，我的不是你的，因而無法超越。

雲門禪師被睦州禪師這樣的一開一闔，截斷眾流，返歸本源，統一了內外，超脫了你我，不悟而何？

二○一○年三月二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