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44　舌上生瘡

唐代福建福州的烏石靈觀禪師，生平不詳，得法於黃檗希運禪師。之後，遷住福州烏石山，因而得名。靈觀禪師喜歡獨處，一般人不容易得見，世人稱「老觀和尚」。他的禪風有時清新幽默，有時又一絲不茍，與曹山本寂、雪峰義存禪師偶有唱和，並有對話傳世。

有一天，來了一位僧人向靈觀禪師參問說：「什麼是佛？」

靈觀禪師並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是伸出舌頭給他看。

僧人一看，馬上禮拜問訊，表示感謝禪師的開示。

靈觀禪師即刻喝止他，說：「且慢，你到底看到了什麼？為什麼要禮拜？」

僧人說：「學人禮拜，是感謝老師慈悲，如佛陀一樣以出廣舌相開示學人：佛的法身無處不在。」

靈觀禪師哈哈一笑，說：「年輕人，你誤會了，老僧並沒有對你說法，只是舌頭生瘡，你沒有看到嗎？」

僧人說：「老師帶病說法，學生更是感謝不盡，還是請老師受學人一拜。」

靈觀禪師看到學僧禮拜，就閉眼說：「無奈，無奈！」意思是說，他統統都知道了。

養心法語

對於一個會說法的人，我們就說他「舌戰天下」，所以古代真的會說法的人，可以說得天花亂墜。就連鳩摩羅什大師，由於他翻譯經典的功德，感得舌燒不爛，所以有「三寸不爛之舌」一說。

靈觀禪師說他「舌上生瘡」，是表示他不要說法。但青年禪僧偏偏看出靈觀禪師是真發菩提心為他開示，所以讚歎他帶病說法。因此，怎麼樣都瞞不了這位年輕學僧，靈觀禪師不得辦法，只有慨嘆說「無奈、無奈」。

二○一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