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96　拂塵說法

洞山良价禪師在溈山靈祐禪師處參學時，曾請教溈山禪師：「老師，南陽慧忠國師常說的『無情說法』，我不明白。有情說法，這是公認的，可是無情怎麼會說法呢？」

溈山禪師豎起拂塵說：「這個你明白嗎？」

洞山禪師誠實地回答：「不明白，請老師慈悲指示！」

溈山禪師：「我這張父母所生的嘴，斷然不會告訴你個中祕密。」

洞山禪師不明所以：「佛法也有祕密嗎？」

溈山禪師再把拂塵豎起說：「這就是祕密！」

洞山禪師：「老師若不肯告訴我此中的祕密，我可以去請教老師的同參道友嗎？」

溈山禪師：「好吧！澧陵攸縣有一位雲巖道人，他曾在我這裡參禪，你可以向他請教，或許他會告訴你。」

洞山禪師再問：「他過去在這裡向您參學些什麼？」

「他問我，要怎樣才能斷除煩惱？禪要在什麼地方下手，斷煩惱才有效？」

「您怎樣回答他呢？」

「我告訴他，你要順應老師的心意才行。」

「他有沒有順從您的心意呢？」

「他非常順從我的心意，他懂得無情怎樣說法。你看，拂塵在說法了！」

洞山終於言下大悟。

養心法語

有人看到拂塵豎起，悟出人格的尊嚴；有人看到拂塵垂下，明白一切應從基礎做起。「無情說法，有情點頭」，正如看到花開，生起繁榮茂盛之思；看到花落，頓然生起無常苦空之感。

法是真理，真理哪能說得清楚？說了，真理未增一分；不說，真理亦未減少分毫。即使你說得天花亂墜，於真理又有何干？所以《金剛經》云：「知我說法，如筏喻者，法尚應捨，何況非法？」

二○○九年八月二十六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