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60　本來面目

福建福州覆船山的洪薦禪師，為石霜慶諸禪師的法嗣弟子。

有一位學僧前來向洪薦禪師問說：「什麼是父母未生我之前的本來面目？」

洪薦禪師並不直接回答，忽然閉起眼睛，吐了吐舌頭，然後又張開眼吐吐舌頭。

學僧看到洪薦禪師滑稽的動作，想笑又不敢笑，只好故作鎮定地說：「難道所謂的『本來面目』，竟然有這麼多的面貌嗎？」

洪薦禪師立即端正面容，一臉正經地反問他：「你說，你剛才看到什麼了？」

學僧說：「我看到無形無相的世界。」

洪薦禪師再追問：「那是一個什麼世界？」

學僧從容地回答：「生也未曾生，死也未曾死。」

洪薦禪師點頭印可，說：「你終於見到本來面目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清朝的順治皇帝在〈讚僧詩〉中說：「來時糊塗去時迷，空在人間走這回，未曾生我誰是我？生我之時我是誰？長大成人方是我，合眼矇矓又是誰？不如不來又不去，來時歡喜去時悲。」生我、不生我，我還是我；禪師的舌頭伸出來，表示生，禪師的舌頭縮進去，表示回到原來。你說，究竟什麼是生？什麼是死呢？

這名學僧悟性很高，當洪薦禪師問他說：「你看到什麼？」他回答：「我看到無形無相的世界。」禪師立刻知道，這是一個不簡單的對手，於是再問：「那是一個什麼世界？」學僧再答：「生也未曾生，死也未曾死。」因此，洪薦禪師終於印可說：「你終於見到本來面目。」

人都歡喜追查自己本來的面目，但在紛擾的聲色裡，哪裡能找到呢？只有到無形無相禪的世界裡，才能找到自己的本來面目啊！

二○一二年一月二十八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