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23　繼承密付

風穴延沼禪師在南院慧顒禪師處參學六年，始終任職園頭。有一天，南院禪師特地到田裡問風穴禪師：「你從南方來，請問南方禪門的一棒做何商量？」

風穴禪師回答：「好商量！」

然後隨即反問南院禪師：「那這裡的禪門怎麼樣呢？」

南院禪師用力地握住一根棒子說：「棒下無生忍，臨機不讓師。」

風穴禪師聽了這一句話以後，立即大悟了。

南院禪師說：「臨濟義玄禪師臨終前曾說：『我圓寂之後，我的正法眼藏不得滅卻。』當時，學僧三聖慧然禪師立即走向前，問說：『弟子怎麼會滅卻老師的正法眼藏？』臨濟問他：『今後若有人問，你如何回答？』三聖禪師就大喝一聲，臨濟就說：『誰知我的正法眼藏在你這隻瞎驢下消失了。』話才說完就坐化了。臨濟禪師平常像一頭猛獅，逢人就要殺，但臨終時卻如此屈膝，這是為什麼？」    

風穴禪師答：「正法密付的時候，身心終要歸於寂滅。」

南院禪師逼問：「那麼三聖禪師為什麼只喝不說？」

風穴禪師微笑說：「因為他已經能夠繼承密付，成為入室的真子，和門外遊手好閒的人不同。」

養心法語

風穴禪師的「好商量！」指的是南方的禪門各有各的家風，他們的禪法是教學理論化。南院禪師的「棒下無生忍，臨機不讓師」，意指他們的禪門不可以商量，即不重視知識、不重研究。

禪門悟道，最忌聰明分別。所謂商量，是在無商量處才可商量，臨機要直下承擔。風穴禪師悟道以後，就不是門外遊玩的閒人，而是可以負擔起佛法家業，勇往向前的禪者。

二○一○年四月九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