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39　只為有，所以來

藥山惟儼禪師，山西人，俗姓韓。十七歲時依止西山慧照禪師出家，曾在石頭希遷禪師座下密證心法、悟道，後參訪馬祖道一禪師而大徹大悟。四十一歲時入湖南藥山，接化學人，所以又稱「藥山禪師」。

有一天，有一個學僧向他請示：「弟子生死大事未明，乞老師慈悲開示。」

藥山禪師就說：「我對你講一句是不困難，如果你能體會那還好；如果言下讓你思量，那就是我的罪過，不如彼此都不要開口，免得互相拖累。」

學僧仍然不肯罷休，又問：「達摩祖師未到中國時，我們東土有祖師意否？」

藥山禪師回答：「有。」

學僧又再問說：「我們東土既有祖師意，達摩祖師來此又做什麼？」

藥山禪師答：「只為有，所以來。」

學僧又再問：「老師平常不許學人看經，為什麼老師自己卻每天看經？」

藥山禪師說：「我只是希望以經書遮遮眼睛而已，可是若換做是你，牛皮之厚也遮不住你的眼睛。」

學僧請藥山禪師登座說法，藥山禪師登座之後，一句話也沒有說就下座了。

學僧問：「禪師為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說就下座呢？」

藥山禪師回答：「經有經師，論有論師，律有律師，怎麼怪我呢？」

學僧終於言下大悟了。

養心法語

藥山禪師所說的經師、論師、律師，他們都可以講，可以說，唯有禪是不能講、不能說，要離語言文字，才能找到自己的心源。

藥山禪師家風孤峻，獨樹一格，他經常用簡單的語句回答你，要你體悟言外的玄機。禪，要在言外之言體悟，正是所謂「玄言玄語」、「機體機用」。他這種斬斷的手法，有時候是肯定的，有時候是否定的，主要是讓禪者在肯定和否定之外，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世界。

二○○九年九月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