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18　公牛生子

有一天，雲巖曇晟禪師對弟子洞山良价舉了一則公案：

過去藥山惟儼禪師在一次晚參之時，吩咐侍者不要點燈。在一片黑暗的禪堂裡，藥山惟儼禪師朗聲對眾弟子們開示說：「各位聽好了！我有一句話語，不過要等到公牛生小牛時，我才要告訴你們。」

大眾聽了都靜默無聲，思索藥山禪師話中的玄機。忽然座中有一位禪僧走了出來，大聲說：「公牛已經把小牛生出來了，和尚的那一句話，怎麼還不趕快說呢？」

這個時候，藥山惟儼禪師開口大喝：「侍者，快把燈火點上！」

那位站出來的禪僧一聽到侍者要點燈了，又趕緊回到眾中，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。

雲巖禪師說完這則公案之後，回過頭問洞山禪師的看法如何。

洞山禪師說：「那位禪僧似乎已經領會禪旨大意，只是不肯再進一步向他的老師深究罷了！」

養心法語

公牛生小牛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但是禪門的偉大，就是要打破人固有的思想，把不可能的變為可能。好比公牛生小牛，他會說只是比較困難，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。

禪者，要有勇敢無畏的精神，凡事不要畏首畏尾，要勇往直前；就如「參請」，要打破沙鍋問到底。往昔禪者去問道，都多次被喝斥，被棍棒責打，所以才現出求道的意志，才有轉身之時。

禪僧說公牛已經生子了，禪師還不說嗎？這就是難關已破了，所以藥山惟儼禪師就趕快叫侍者把燈點亮，因為這時在光明的照耀之下，沒有什麼不可能。

可惜，說公牛已經生子的那位禪者，在光明燈一亮之後，他也回到座位上去；不敢在光明之前，勇往向前，把自己又退回到先前公牛不能生子的情況。雖然敢大聲地喊出「公牛已生子」，已有如此的慧巧，但沒有禪悟又奈何呢？

二○一一年三月二十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