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84　不是傳聲筒

有一位參禪的學僧去拜訪山岡鐵舟居士，要求山岡鐵舟講解《臨濟錄》。

山岡鐵舟：「要聽《臨濟錄》，最好去找圓覺寺的今北洪川禪師。」

學僧回答：「不，我已經聽過洪川禪師的講述，您是天龍寺滴水禪師的真傳弟子，我一定要聽聽您的講解。」

山岡鐵舟再三推辭不得，只好帶著這位學僧到一處練武的場地一起練武，直到兩人全身汗如雨下才停止練習。練武以後，山岡鐵舟隨即帶著學僧回到原來的法堂，一面擦汗、一面微笑地對著學僧說：「怎麼樣？我的《臨濟錄》講得如何？」

學僧一聽大驚，心想，山岡鐵舟只陪自己練了一趟武，何曾講過《臨濟錄》？

山岡鐵舟再繼續問：「你說呀！我的《臨濟錄》講得如何？」

學僧不得已回答說：「您的《臨濟錄》難道只是一套劍譜拳術嗎？」

山岡鐵舟這時才懇切地開示：「《臨濟錄》絕非紙上談兵，更不是從語言口舌上可以去了解，至於家師滴水禪師的講解，我更無從學起，因為我不是傳聲筒。」

學僧聽了以後，很不以為然地說：「照您這麼說法，歷代祖師大德，他們傳法傳心，不也都成為傳聲筒了嗎？」

山岡鐵舟進一步告訴學僧說：「傳法傳心自是傳法傳心，傳聲筒自是傳聲筒。」

養心法語

「我不是一個傳聲筒！」這就是禪者獨特的風格；人云亦云，這是鸚鵡禪，與傳法傳心大不相同。凡一切禪理、乃至讀書，總要先自己消化、吸收，融會貫通以後，知之為知之，方可成為言說，所以禪者不做傳聲筒。

二○○九年五月三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