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29　真心不變

巖頭全奯禪師在唐武宗大舉毀滅佛法時，知道僧裝可能沒法再穿了，便縫製一套在家的俗裝，準備到不得已時，可以應變。

不久有聖旨頒布下來，強令僧尼還俗，有聲望的高僧還要逮捕判刑。巖頭禪師為了躲避滅佛的苛政，就穿了俗裝，戴著低沿帽，悄悄躲進一個在家修行的師姑佛堂。

當時師姑正在齋堂吃飯，巖頭禪師大搖大擺地走進廚房，拿起碗筷也吃起飯來，馬上就有人去告訴師姑。師姑拿起棒子，做出準備打人的姿勢，當師姑認出原來是禪師時，就說道：「嗄！原來是巖頭上座，怎麼變形了？」

巖頭禪師安然說道：「形可變，性不可變。」

後來，大彥禪師初次參見巖頭禪師時，巖頭正在門前拔草，大彥戴著斗笠大搖大擺地走過去，他用手敲著斗笠問道：「巖頭禪師，你還認得我嗎？」

巖頭禪師抓起一把草，朝大彥臉上撒去，說道：「世間變化無常，我哪裡還記得你？」

大彥禪師說：「世間是無常，但法性是永恆，怎可不認帳？」

巖頭禪師一聽，當場打了大彥禪師三拳。大彥重新站好要進僧堂，巖頭禪師就說：「剛才我們已經寒暄完了，你根本不必再進僧堂。」大彥禪師立刻轉身就走。

第二天早飯時，大彥再進僧堂。剛進門，巖頭禪師立即從法座上跳下來，一把抓住大彥的胸襟道：「你快說，不變的前帳在哪裡？」

大彥禪師也一把抓住巖頭禪師說道：「師姑家裡，形可變，性不可變。」

說罷，兩人哈哈大笑。

養心法語

世間一切諸法，形相是生滅變易的，但法性是不會變的。就如世界是成、住、壞、空的，人是生、老、病、死的，心是生、住、異、滅的，唯有諸法本性，即吾人的本來面目，是亙古今而不變，歷萬劫而常新。

巖頭禪師在沒有信仰自由之下，換著俗裝，如他所說「形相可變，心性不變」，吾人如果能體悟到自己不變的真心，即使在生死五趣的流轉中，其本性實亦未變。

二○○九年六月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