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99　不是弄潮人

唐代善會禪師，廣東人，嗣法於船子德誠禪師。得法後曾先後住於江蘇鎮江夾山及湖南澧州之夾山，闡揚禪旨，世人稱「夾山善會禪師」。

有一天，夾山禪師上堂時，問說：「昨天到的禪僧，現在有在這裡嗎？」

有一名禪僧立刻站出來，應聲回答：「我是！」

夾山禪師問他：「你到這裡之前，是在什麼地方參學？」

禪僧恭敬回答說：「天台山。」

夾山禪師微微一笑，意有所指地說：「天台那裡好山好水，道風廣闊，你不住，跟到夾山來做什麼呢？」

禪僧一聽，就說：「有云：『須彌納芥子，芥子納須彌。』佛門裡，芥子都能納須彌了，大德，你這裡的夾山為什麼不能容納天台呢？」

夾山禪師湊上前去，對他眨了眨眼，故意問說：「這是春意，還是秋意？」

禪僧不能會意，一臉的茫然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
夾山禪師哈哈一笑，說：「唉！看來你還只是個撐船漢，終究不是弄潮人。」

養心法語

夾山禪師不愧是一位高手，他本來已經給對方逼到死角；但是，他再轉了一個題目，用一個考試老師的身分試他一試。禪僧回答不出，這就已經宣告失敗，所以夾山禪師就批評他只是個撐船的漢子。等於你還在做苦工學習，還不是一個弄潮的人，潮水什麼時候漲、落，有一定的時間，也有一定的分寸，表示你還不夠有那個條件，對禪心能去悟到它的核心。

禪門裡，三言兩語，就把一個是非、得失，這樣說得清清楚楚了。

二○一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