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13　誰要買身？

唐朝的南泉普願禪師是河南鄭州一帶的人，俗姓王。他自從在馬祖道一禪師門下得法後，致力發揚洪州禪風，法化一方，一時眾僧雲集。他教化學人的方式，活潑又深具啟發性，尤以「南泉斬貓」的公案最為膾炙人口。此外，還有一則關於買身賣身的公案話頭，也深富禪機。

有一天，他對眾人語帶玄機地說：「王老師今天要賣身去也！你們這一干人眾裡，有什麼人願意來買嗎？」

一位年輕學僧立刻從大眾中站出來，高聲喊：「我買！」

南泉普願禪師微笑看著他，說：「你想買我的身嗎？」

學僧回答：「是的。」

南泉普願禪師接著說：「那麼我先告訴你，如果你出價貴了，我不賣，出價便宜了，我也不賣，請問你要拿什麼來買？」

年輕的學僧聽了啞口無言，不知如何以對。

散會後，有一個老參對年輕的學僧說：「你那時候回答『我中道』就好了。」

學僧恍然說：「對啊！『中道』才是佛教的宗要，我怎麼都不懂呢？」

第二天，南泉普願禪師又再上堂說法：「昨天賣身，沒有談成；今天還有人要買嗎？」

那位年輕的學僧又站起來說：「我買！」

南泉普願禪師微微一笑說：「可以的。不過，你出太多的錢，我不賣，你出得太少，我也不賣，那你要怎麼辦呢？」

學僧面露得意地回答：「中道。」年輕的學僧自認為應對成功了。

南泉普願禪師輕言慢語地說：「『中道』的價值是多少啊？」

年輕的學僧聞言一愣，說不出來。

養心法語

「中道」是佛教很重要的真理。因為談有說空，有也非有，空也非空；空有的中道究竟是什麼？論性不懂，論相也不明，性相的中道又是什麼？

中道者，是修行證悟的境界，不能說有，不能說無；也可說有，也可說無，端看悟到也無。所謂「夢裡明明有六趣，覺後空空無大千」，那種境界，是禪者需要體會的喔！

二○一一年三月二十七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