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48　我不患聾

漳州（福建）的保福從展禪師，是唐末五代臨濟宗的僧人，為福州雪峰義存禪師之法嗣。

某天，有一位年輕的學僧到保福從展禪師處參學，問說：「禪師，所謂『欲達無生路，應須識本源』，請問這『本源』指的是什麼呢？」

只見保福從展禪師靜靜地結跏趺坐，並沒有答話，這位學僧便在一旁安靜等候。可是隨著靜默的時間愈來愈久，學僧開始顯得不知所措起來。

沉寂了好久，禪師終於開口了：「他剛剛問了我什麼？」保福從展禪師轉過頭詢問侍者。

學僧立即略略提高了聲量，又問了一遍：「禪師，所謂『欲達無生路，應須識本源』，這『本源』究竟所指──」問題都還沒有說完全，保福從展禪師突然對著學僧大喝一聲：「我沒耳聾！」

學僧給保福從展禪師這麼一喝，茫然不知如何應答。

養心法語

過去的禪者，實在難玩，請教他問題卻不回答，這不回答到底是不懂呢？還是不想回答？或者是沒聽到？當然學僧只好提高音量再複述一次，可是禪師卻反過來責備學僧：我又沒耳聾！表面看來，是保福從展禪師吹毛求疵，但事實上，他已經把無生和本源的道理說明白了。

一切法本無生滅，假如要論生滅的話，就會落入事相上的問題，而不是諸法的本源。本源，就如自性鑑人，如如不動，哪裡容得人來大聲小聲、說東說西呢？因此，保福從展禪師才說他沒有耳聾，這正是告訴學僧：無生之道、本源之理不可說也！

二○一一年一月六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