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59　臥龍起來了嗎？

唐朝的瑞巖師彥禪師屬青原一系，為巖頭全奯禪師的弟子。他不但重建瑞巖寺，擴大寺院的規模，更是嚴格管理寺裡的僧眾，樹立了清雋正派的道風，深得當時江南叢林之稱譽。影響所及，後來的名僧巨匠輩出，像宋代曹洞宗的長翁如淨，以及到大宋求法的日本道元禪師，都深受其統眾嚴整的道風薰染。

瑞巖師彥對僧眾要求嚴格，自己也是持戒嚴謹，他經常自喚「主人公」，並且自我囑咐「他時異日，不要受到欺瞞」，時時刻刻自我提醒切莫迷失了自己。

瑞巖師彥這般的風骨與利根性，早在他參學時期便已經略略顯露。

最初，他去拜謁夾山善會禪師的時候，夾山善會問他：「你從什麼地方來？」

瑞巖師彥：「我從臥龍來。」

夾山善會禪師：「你來的時候，『臥龍』起來了嗎？」

瑞巖師彥沒有正面回答，只是回頭看了一下。

夾山善會禪師：「真是瘡疤上又火燒結痂，雪上加霜嘛！」

瑞巖師彥說：「和尚，何必如此苦了自己呢！」

養心法語

瑞巖師彥禪者去參訪善會禪師，禪師問他：「『臥龍』起來了嗎？」意思是指：「你開悟了沒？」

瑞巖師彥他當然知道一些消息，回頭是表示還需要琢磨一下。但是善會禪師就開示他，這不是在頭上安頭，在瘡疤上再結痂嗎？真是多此一舉。

瑞巖師彥也不客氣地反問善會禪師說：「您這樣難道不怕太辛苦嗎？」意思也是指對方太多此一舉了。

禪者的禪風，有時候直接示意，有時候轉彎抹角，有時候不給說破，有時候像猜謎語一樣，叫人摸不著頭腦；但只要是悟道的人，無論多深、多淺，都能會意，這是絲毫假不得的。

二○一○年十月二十八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