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96　拾得驅牛

唐朝天台山國清寺的拾得禪師，向來以癲狂的舉止、怪誕的行為來警醒世人。有一次，寺內伽藍殿供奉的食物，被烏鴉給啄了，拾得就杖擊護法伽藍的木像，還一邊大聲責罵：「你連供飯、供菜都不能護守，還能護持伽藍嗎？實在是有失職責，該打，該打！」

當天晚上，寺裡的僧眾夢見伽藍來投訴：「拾得打我！」隔天一早，眾僧彼此述說昨晚的夢境，赫然發現大家的夢境全然相同，不禁一陣譁然。

之後，拾得在國清寺擔任牧牛的工作，某天正值寺中舉行布薩，拾得竟然驅趕了一群牛到禪堂前，然後倚著門撫掌大笑說：

「這麼多的僧眾聚會，大家究竟所為何來呀？」

首座看見拾得這樣瘋癲的言行，即刻呵斥：「瘋人，你怎麼牧牛牧到堂口來，你不知道這樣是擾亂說戒嗎？」

拾得笑嘻嘻地回答首座說：「我不是在牧牛啊！」

首座反問拾得說：「好！你倒說說看，你把牛趕到堂口來是什麼意思？」

拾得走到牛群當中，指著牛隻說：「這些牛過去生都是國清寺的職事僧人。」

說罷，便一一唱名過去亡僧的法號，意想不到的是，牛隻竟然都應聲上前。大家目睹這樣的情景，無不駭然，紛紛自省己過。

養心法語

寒山、拾得是兩位遊戲人間的聖僧，他們二個人如兄如弟，怪異的趣事很多，好像是一對活寶般，言行卻往往發人深省。

他們怪誕的行事，就如拾得禪師把牛群趕到禪堂前，當然立刻被禪堂的領導者所呵斥，但拾得卻說出令人驚訝的話：請不要看牠們是牛，其實牠們當初也是禪師啊！例如那一隻牛正是某某，拾得每叫出一個名字，就真的有一條牛上前頷首示意。

禪堂的眾僧看見這種光景，不免暗自心驚，自省如果只是一昧地盲修瞎練，到最後愚痴如牛馬，也是枉然。這群被拾得趕到堂口來的牛隻，讓禪僧生起了大警惕，深切反省自己的用功行道，必須要重視禪門的靈巧，要有禪心悟道，不然最後就會像一群沒有智慧的老牛一樣，這是不成的。

二○一○年十月六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