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60　不曾空過

仰山慧寂禪師有一次到遠方去，直到夏末才回來，然後去探望他的師父溈山靈祐禪師。

溈山靈祐禪師問徒弟說：「一整個夏天都沒有見到你，你都做了些什麼？」

仰山禪師回答：「我耕了一塊地，播了一籃種子。」

溈山禪師就讚美弟子說：「這樣看來，你這個夏天未曾空過。」

這也就是說，禪就是生活，禪是從生活裡去探討自己的。所以禪者經常砍柴、除草、犁田，做種種勞務的工作。

仰山禪師和溈山禪師經過了這一段對談以後，仰山也問：「這個夏天，老師您做了些什麼呢？」

溈山靈祐禪師毫不猶豫地說：「白天吃飯，晚上睡覺。」

仰山禪師聽師父這樣說了以後，也同樣的讚美師父：「那麼這個暑假，老師您也未曾白白空過。」

養心法語

溈山靈祐禪師「白天吃飯，晚上睡覺」，他的弟子讚美說「沒有白白空過」。所以禪者行也是禪，睡也是禪，動也是禪，靜也是禪。溈山靈祐禪師白天吃飯吃得非常滿足，吃得非常感恩，吃時了解所謂「佛觀一粒米，大如須彌山」，一粒米就是宇宙萬有的全體，當然他吃飯就是禪。他晚上睡覺時，睡得很安然，在安然中，就能體會到禪。

禪者非常重視自力更生的生活，在中國禪宗史上這樣的例子很多，最有名的便是百丈禪師的「一日不作，一日不食」。禪林中，務農的叫農禪，做工的叫工禪，讀書做學問如果與禪相應，那也是學禪，因為「搬柴運水，無非是禪」。

仰山的耕種是參禪，溈山禪師的吃睡也是參禪。一個人如果吃飯吃得自在，睡覺睡得安然，種田種得歡喜，播種播得平常，這一切不就都是禪嗎？

二○○九年十月二十六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