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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340 禪非問答

有一天,無德禪師寫了兩句話,要他門下的弟子徒眾們去參究。那兩句話是:「綿綿陰雨二人行,怎奈天不淋一人。」

弟子們於是議論了起來。

第一個弟子說:「明明兩個人走在雨地裡,有一個人卻不淋雨,那是因為他穿了雨衣。」

第二個則說:「那一定是局部陣雨。有時候遇到這種雨,連馬背上都是一邊淋雨,另一邊卻是乾的,所以兩個人走在陣雨裡,其中一個人不淋雨,身上是乾的,哪有什麼稀奇。」

第三個弟子得意地說:「你們都說錯了,明明是綿綿的細雨嘛!怎可說是局部陣雨?那是有一個人走在屋簷底下。」

就這樣,眾人你一句、我一句地,人人說得好像都有理,互相辯論個沒完。

最後,禪師看看時機已到,就對大家說:「讓我來揭開謎底吧!其實,你們當中,都沒有一個人說得對!因為大家對『不淋一人』這四個字,執著得過分厲害,那當然只有爭論不休。由於各據有理,所以距離圓融的真理便愈來愈遙遠。其實啊,既是『不淋一人』,不就明白告訴了你,是兩個人都在淋雨嗎?」

養心法語

談禪,不要只從問的方面回答,還要從不問的方面去體會。禪門的語錄數千卷,看起來都是問答式的教學,其實,有時候的問,並不需要回答,回答的也不一定是所問的。問答有爭論,自悟無爭論。

禪宗公案中祖師們的問答,彷彿都答非所問,吾人不要被其中的時空所割斷。因為,禪是統一了宇宙,統一了一切。

二○一○年二月二十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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