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98　落地了

唐朝時候的趙州從諗禪師，非常受人景仰，素有「趙州古佛」之稱。他一生精進，雖然到了八十歲的高齡，還在外面行腳參禪、問道。

有一天，趙州從諗禪師和一位弟子在院子裡跑香散步。兩個人走著、走著，忽然颳起了一陣大風，把院子裡的一支旗桿吹倒了。

這個弟子看到這種情形，為了想表示自己有所見解，便指著地上的旗桿，問趙州從諗禪師說：「老師，院子裡這支倒下來的旗桿，究竟是升天成聖去了？還是墮入人間做凡夫呢？」

趙州從諗禪師也知道弟子是在表現他的才華，所以就慢言慢語地說：「它既沒有升天成聖，也沒有落地做凡夫。」

這名弟子立刻再追問趙州從諗禪師說：「那麼，它究竟做什麼去了呢？」

趙州從諗禪師微微一笑，淡然地說：「它落地了。」

弟子無言以對，深深感到老師的高明。

養心法語

禪門，不是故弄玄虛，它也是講究實際的。像趙州從諗禪師，他不認為看到一個東西就要去聯想，故意去弄一些玄妙或是稀奇古怪，他只是還給它一個本來面目──落地了。

道，就是這麼簡單，實實在在，本來面目。但是這名學僧自以為聰明，想要從旗桿子掉下來議論凡聖的問題；可是在老道趙州從諗禪師前面，他不會跟這名學僧玩弄玄虛，他如實地說「它落地了」，一切都是本來面目，那還有什麼話可說呢？

二○一二年一月二十九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