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31　今天不方便

有一天，臨濟義玄禪師雲遊行腳到鎮州金牛禪師處，金牛禪師一看到臨濟禪師，就把禪杖橫過去擋住門。臨濟禪師用手敲打禪杖三下，然後跨進山門，往禪堂裡首座的座位坐下。金牛禪師看到這種情形，非常不悅，便說：「凡是行腳雲遊的學僧，在謁見寺院禪主時，無不按照一定的參學規矩，行賓主之禮。你是從哪裡來的，為什麼連這點基本的禮節行儀都不懂？」

臨濟禪師誠懇地回答說：「我敲打禪杖三下，不就是跟您行禮打招呼了嗎？」

金牛禪師不滿這種回答，剛要開口，臨濟禪師就動手用禪杖打了金牛禪師。

金牛禪師此時若有所悟，臨濟禪師忽然又說：「我今天不方便！」

金牛禪師聽了這句話，順手一掌打去，口中道：「我此時倒很方便。」

臨濟禪師挨了一掌，反而哈哈大笑：「的確不錯，我們今天不方便遇到了方便！」

後來，溈山靈祐禪師問仰山慧寂禪師：「這兩位老前輩到底哪一位占了上風？」

仰山禪師回答：「占上風者上風，居下風者下風。」

旁邊另一位座主不以為然地說道：「占上風者未必上風，居下風者未必下風。上風何在？下風何在？」

仰山禪師和溈山禪師不約而同地說道：「正如座主所說，無風起浪！」

養心法語

兩位禪師對話，最初都以禮相見，後來一言不合，拳杖相打，可是他們互傳了方便與不方便的消息。什麼是方便？什麼是不方便？只有兩位禪師心中知道。然而仰山禪師和溈山禪師卻討論他們誰占了上風，誰居下風，犯了無事生非的錯誤，這就叫做「無風起浪」。

所謂方便，就是智慧。我們給人方便，就是給人自己的聰明智慧。給人方便，不是生事弄非；給人方便，是要不留一點痕跡，才是真正的方便。

二○○九年六月五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