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29　須彌與芥子

有學僧問撫州龍濟紹修禪師：「老師，古德有謂『須彌納芥子，芥子納須彌』，請問什麼是須彌？」

龍濟紹修禪師簡潔地回答：「穿破你心！」

學僧又問：「什麼是芥子？」

龍濟紹修禪師答說：「塞住你眼！」

學僧實在無法理解，於是再問：「如何才能納入？」

龍濟紹修禪師不答，反而說：「先把須彌與芥子拿來！」

學僧一聽更迷惑了，說：「老師，您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？」

龍濟紹修禪師呵呵一笑，說：「我剛剛有說什麼話嗎？」

養心法語

須彌，在古印度是指聳立於世界中央的高山，引申為極大之意；芥子，是芥菜的種子，因體積微小，引申為極小之物。「須彌納芥子，芥子納須彌」是說，高大的須彌山能夠包藏小小的芥菜種子，小小的芥菜種子也能夠含藏高大的須彌山。

在常人的觀念裡，「須彌納芥子」是以大容小，這沒有問題；但是「芥子納須彌」，就讓人想不通了，因為小小的芥菜種子怎麼能夠含藏高大的須彌山呢？事實上，現象界中雖有「須彌」、「芥子」大小不同的差別概念，但在真理的世界中，則超越了大小、高低、尊卑等差別，是大小互容、平等無差、圓融無礙的境界。可惜學僧不能理解，只是徒然在語言文字中團團轉罷了！龍濟紹修禪師的一句「我剛剛有說什麼話嗎？」無非是要學僧放下一切的言說文字妄想，否則是無法契入禪道的。

二○一○年五月二十七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