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414　賓主之禮

臨濟義玄禪師，河南人。最初到江西參禮黃檗希運禪師，一直未能契入，後來到高安受大愚禪師的點撥才悟得法義。

在此之前，他曾經到浙江天台山參禮黃檗希運禪師的師弟，平田禪院普岸禪師。在路上，他見到有位婦人牽著一條牛在田裡犁田，義玄禪師便走上前去，禮貌地問：「請問大嫂，我要到平田禪院，該往哪個方向去呢？」

這位婦人聽後，不給回答，只是用鞭子打著牛，很粗魯地說：「畜生，要往哪裡去？到了這裡還不認識路嗎？」

義玄禪師聽了不知所以，又問了一次：「大嫂，平田禪院要往哪裡去？」

婦人又是一句：「唉！這個畜生，怎麼到現在五歲了，還這麼不會聽話。」

義玄禪師碰壁以後，似有所知，又似毫無所知。即至到了平田禪院，見到了普岸禪師，禪師問明他是來自黃檗山的義玄，由於久聞其名，非常欣賞，就問他：「你剛才來時，在路上有見到什麼人嗎？」

義玄禪師說：「見到一名婦人在牧牛。」

普岸禪師說：「哦！那是我的大嫂。」

義玄禪師一聽，心想：原來是普岸禪師的大嫂，我剛剛不也喊了大嫂？似乎有緣，於是整衣說：「欲拜上人，頂禮三拜。」普岸禪師說：「只認賓主，不認師徒。」

養心法語

義玄禪師初依黃檗禪師為師，但師徒問道不相契，三次請問，三次被打，不得已，前往參拜大愚禪師，最後在大愚禪師那裡得到消息。他途中曾參訪平田普岸禪師，在未到平田禪院前所遇到的牧牛婦人，也是一個禪者。所以義玄問路的時候，這位婦人才口帶教訓地說：「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嗎？」後來，義玄禪師終於明白了黃檗禪師先前的老婆心切，自己也成為一代宗師，所以臨濟兒孫滿天下，信由然也。

禪門的師弟傳承，也要有緣分。我們看禪門語錄，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悟道的，這是他們彼此積聚的福慧資糧，不知多少萬萬千千了，或頓或漸，都有源流。臨濟義玄禪師在江西得道，但後來弘化北方，在河北聲名大噪，天下的禪者均來依附，這都是有其因緣啊！

二○一一年七月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