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80　我也下不得

唐朝的南陽慧忠國師，備受三位皇帝的禮遇與敬重。

有一天，唐肅宗到南陽慧忠國師的寺院來參禮，二個人在庭院裡散步，走著、走著，就走到一隻石獅子的面前。慧忠國師停下腳步，指著石獅子問肅宗：「寺裡的這一隻石獅子，久已在此，現在皇上來了，請您為它下一個轉語吧！」意思是對它說兩句話。

唐肅宗搖搖頭說：「朕下不得。」不過，肅宗也是一位禪者，立即反問南陽慧忠國師說：「禪師，你來為它下個轉語吧！」

慧忠國師見肅宗推辭，當下拱手說：「罪過，罪過！山僧也下不得啊！」

兩個人相視一笑，就不再談論這件事了。

慧忠國師的侍者耽源應真禪師在一旁看了，心中十分地納悶不解，待唐肅宗回去後，他就問師父慧忠國師說：「老師，您認為皇上到底懂不懂禪啊？」

慧忠國師看著他，反問說：「姑且不論皇帝懂不懂禪，如果當時是你，你要怎麼辦呢？」

侍者耽源禪師啞然，說不出話來。

養心法語

「獅子」在佛門裡，它有一定的意涵。一般以佛陀說法為「獅子吼」，所謂獅子一吼，百獸皆驚，這意思是佛陀以一音演說法，眾生隨類各得解。

現在眼前是一座石獅子，如果論事，它是隻無聲的石獅，論理，到處設立石獅子，不是象徵佛陀在跟我們說法嗎？因此，對於這樣一個問題，正說、反說，都很難說，所以都下不得一個轉語。

侍者耽源多事，他又回來問老師，所以南陽慧忠國師才反問他：假如問你，你又怎麼回答呢？意思是，不可說的就是不可說，你何必要多說呢？

二○一二年一月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