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66　地獄

無德禪師收了不少門徒學僧，對慕名而來的學者，禪師總是先對他們說：「所有的東西都不准帶進山門，在禪堂裡，學僧們要把色身交給常住，性命付予龍天。」話雖如此，好吃懶做、討厭工作的青年學僧還是大有人在。

無德禪師不得已，對學僧說了一段故事：有一個懶人死後，神識來到一個地方，看門的司閽對他說：「你喜歡吃嗎？這裡有的是東西任你吃。你喜歡睡嗎？這裡睡得再久也沒人打擾。你喜歡玩嗎？這裡有各種娛樂設備任你選擇。你討厭工作嗎？這裡保證沒有事可做，更沒有人管你。」

於是懶人高高興興地留下來，吃完就睡，睡夠就玩，邊玩邊吃，三個月下來，他漸漸覺得有點不是滋味。於是，他去向司閽請求：「這種天天吃、睡、玩的日子，過久了實在沒有意義。由於玩得太多，我現在已經提不起興趣；吃得太飽，我不斷地發胖；睡得太久，我的頭腦變得遲鈍。您能不能給我一份工作呢？」

司閽說：「對不起，這裡沒有工作。」

又過了三個月，這個人實在忍不住了，又對司閽說：「這種日子我實在受不了，如果你不給我工作，我寧願下地獄，也不要住在這裡。」

司閽說：「你以為這裡是天堂嗎？這裡本來就是地獄！它使你沒有理想，沒有創造，沒有前途，漸漸腐化，這種心靈的煎熬，要比上刀山、下油鍋的皮肉之苦，更來得叫人受不了啊！」

養心法語

禪，不是閉眼打坐，閉眼打坐只是進入禪的方法之一。真正的禪是什麼？搬柴運水是禪，腰石舂米是禪，犁田鋤草是禪，早耕晚課是禪，忍耐慈悲是禪，勞苦犧牲是禪，方便靈巧是禪，棒喝教化更是禪。

所以，勤勞作務是天堂，懶惰懈怠是地獄；禪心解脫是天堂，五欲塵勞是地獄。無禪是地獄，有禪才是天堂。

二○○九年六月二十一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