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075　就在腳跟下

北宋時候，有一位禪僧問楊岐方會禪師：「常聽人說，要去除心中的煩惱妄念，應該多讀古人的言教。但不知什麼是古人的言教呢？」

楊岐方會禪師沉默了一會，才淡淡地說：「乾坤月明，碧海波澄。」

禪僧不能意會，一臉茫然地說：「學人不能明白。」

楊岐方會禪師看禪僧沒有反應，於是進一步說：「你不是乾坤，也不是碧海，當然你不明白。」

禪僧再問說：「不知和尚的意思，是要我如何呢？」

楊岐方會禪師說：「就是要你月明，要你波澄。」

學僧又問說：「乾坤在哪裡？碧海又在何方呢？」

楊岐方會禪師說：「難道你不知道它們就在你的腳跟下嗎？」

禪僧聽了忽然有省，就向楊岐方會禪師說：「老師，謝謝！您給了我腳下乾坤，也給了我心中碧海。」說罷揚長而去。

楊岐方會禪師說：「他悟了。」

養心法語

自古以來，禪門都教人「立定腳跟做人，放大肚皮吃飯」，現在這位年輕的禪僧，懂得把乾坤踏在腳下，把碧海放在肚內，正如方會老禪師說「他悟了」。

悟道無它，道在自己身邊，悟在自己心內。有很多的人，參禪沒有靈巧，一味的只在事相上琢磨，沒有在道理上去會意，所以白走了許多冤枉路，空費了許多草鞋錢。像這位青年僧伽，能夠當下承擔，把自己和乾坤、碧海融在一起，能夠如此，還要求什麼心外之法呢？

二○一一年十二月十四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