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247　石龜說話

唐朝的龍牙居遁禪師是江西撫州人，於十四歲時出家學道。他曾經向翠微無學禪師以及臨濟義玄禪師請教「祖師西來意」，然而兩次的請示，都由於悟道因緣未具，而被老師打了回去。

後來，龍牙居遁又去參禮洞山良价禪師，同樣又問：「請問禪師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洞山良价回答：「等到洞水逆流的時候，我再來回答你。」

龍牙居遁禪師聞言，心中有所契悟，於是在洞山良价禪師座下服勤八年，後受到湖南馬氏的禮請，住持龍牙山妙濟禪苑，座下門人有五百餘人之多。

有一次，有一個學僧問龍牙居遁禪師：「什麼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龍牙居遁禪師回答學僧說：「等到石烏龜開口說話的時候，我再向你解釋。」

學僧不加思索，立刻順口就說：「石烏龜已經說話了，請您說吧！」

龍牙居遁禪師湊近這位學僧，再次確認：「您說，石烏龜已經說話了啊？」

學僧回答：「是啊！禪師，請您告訴我，什麼是祖師西來意？」

龍牙居遁禪師輕聲地說：「那麼請你告訴我，牠究竟向你說了些什麼？」

學僧忽然間被龍牙居遁禪師這麼一反問，頓時啞口無言，滿臉通紅。

養心法語

禪師們講話，有時候聽起來此事彼事不合情理，各不相干，但是他必然有合乎一個軌道，不是隨便亂說的。

悟道之言和隨便說話不一樣，就如以前有位禪師，他對學僧只是坐著，卻沒有立刻起立向他致敬，便質問說：「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？見到老師來都不站起來行禮？」學僧說：「我坐在這裡迎接你，就如站在那裡迎接你。」禪師上前就是一個耳光。學僧說：「那你為什麼打我？」禪師回答：「我打你就是不打你。」所以，禪門是不能隨意亂說話的。

這一位青年學僧說石龜已經講話，當禪師問他石龜講什麼話，他又答不出來，所謂「知之為知之，不知為不知」，不知道就不能任意信口亂說。

要真的懂得洞水逆流、石龜說話，這必須時間到了，才可以表達，否則還是安心修學為要。

二○一○年九月七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