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187　手巧心巧

五代時候，有一位素來仰慕法眼文益禪師的畫師，特別從家裡挑選了一幅自己的得意之作，帶到寺院來供養文益禪師。

畫師見到法眼文益禪師，與他一陣寒暄後，接著開始介紹自己的畫作。法眼文益禪師默然不語，只是靜靜聆聽，並且專心注視著這幅畫。等到畫師滔滔不絕講完之後，他才淡淡地說：「這幅畫如你所說，是一件相當傑出的作品。那你認為，這是得力於你的手巧，還是心巧呢？」

畫師知道文益禪師有意試探他，滿懷自信地說：「是我的心巧。」

法眼文益禪師微笑地看著他，說：「那麼你說，哪一個才是你的心？」

這位畫師本來以為法眼文益禪師會大大讚賞他有所體悟，沒想到，禪師竟然有如此一問，一時之間反而無言以對。

文益禪師見畫師沉默很久，就說：「還是我代你說吧！心，遍滿虛空、充塞法界，一幅畫又豈能代表心呢？」

這位畫家這時候才慚愧自己的渺小，於是向法眼文益禪師恭敬合掌，作禮而退。

養心法語

一般的文人學者，都自信文章是自己寫得最好，道理自己說得最對，就如同這位藝術家「敝帚自珍」，認為這幅畫作是自己最用心的作品。但是在禪門的高手之前，三兩句話，就讓他無言以對了。

法眼文益禪師最後終於為這位畫家點破，心是遍滿虛空的，畫作只是虛空中的一點，意味著不值得那麼誇大啊！

二○一一年七月二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