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313　去問明眼人

湖南潭州的神山僧密禪師，為雲巖曇晟禪師的法嗣。他未得法前，曾參學於南泉普願禪師。

有一次，他正在敲打大鑼，被路過的南泉普願禪師聽到了，普願禪師走上前問他：「你在做什麼？」

神山僧密禪師立刻放下手邊的木槌，恭敬地回答說：「我正在打鑼。」

南泉普願禪師接著又問：「你現在打鑼，如果沒有槌子，是用手打？還是用腳打呢？」

神山禪師一臉茫然，便請示說：「學人不解，還請禪師提示。」

南泉禪師意味深長地說：「我提示的是我的，等你懂得以後再說，或者去問一問明眼人，這就看你的緣分吧！」

神山禪師聽了，似懂非懂，不過，他先把南泉普願禪師的話聽了下來。

之後，神山禪師到雲巖禪師處參禪，提起了他和南泉禪師的這段對話。神山禪師對雲巖禪師說：「敲鑼的人，若沒有槌子，也沒有手腳，怎麼敲呢？」

雲巖禪師微微一笑，看著僧密禪師說：「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嗎？不論手敲、腳敲，沒有手腳也可以敲啊！」

神山禪師一聽，心中一亮，說：「請問老師，沒有手腳怎麼能敲呢？」

雲巖禪師反問說：「雖沒有手腳，大自然不是有雷聲嗎？打雷需要手腳嗎？你的真心不能發聲嗎？」

神山禪師終於言下有悟。

養心法語

世間上，所謂的聲音，都是靠相擊而發出聲音，敲鐘打鼓，固然是相擊發聲，碗筷掉到地上，也會發出聲音，這也是一種相擊出聲。雙手相擊，就有掌聲，但是禪門裡卻有「隻手之聲」；因此，常有禪師問弟子，你有聽到「隻手之聲」嗎？相擊是對立的，好像相互吵架，互詬互罵，當然聲音激烈；隻手之聲，是獨立的、是無我的；無我之我，可以成為大我，無聲之聲，所謂無聲勝有聲，不是可以成為大聲嗎？

二○一二年一月十二日刊於《人間福報》